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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1

前段时间，有个说话奶声奶气的小男生，在某短视频平台上火了。

他给账号取了一个很符合自己长相的名字，叫“奶油日记”，拥有5万多粉丝。

在入住平台一年多的时间里，他把自己外出打工的经历分享出来，让人看到了一出人间悲喜剧。

在最初的视频里，他说，自己是一个20多岁的年轻小伙子，因为在本地找工作处处碰壁，就想着出去闯一闯，见见世面。

他先是南下，到了福州，面试了一个保安的工作。结果因为身高不符，被刷了下来。

出师不利的他，还给自己加油说，找工作受挫很正常，自己会振作起来继续找。

可在随后的十多天时间里，他依然没有找到一份合适的工作。想到自己有个朋友在厦门，就跑到厦门来碰运气。

此时的他，早已花光了钱，囊中羞涩，连住宾馆的钱都没有。

想着自己曾卖手机都要救济的这位朋友，就厚着脸皮问对方借200元钱，没想到对方连信息都不回。

就在他走投无路，马上就要露宿街头的时候，认识了一个中介说可以给他介绍工作。

没想到这人是个黑中介，把他骗到了江西。

在那里，他一个月不休息，每天没日没夜的干，才能领到可以维持基本生活的工资。

不久后，感到身心俱疲的他，突然遇到一个东莞的同学向他抛来了橄榄枝，说能在那边给他找一个轻松的工作。

这让奶油兴奋不已，甚至觉得自己的雄心壮志又被激起了。

他再次辗转来到东莞，并在同学的帮助下，应聘上了一家洗浴中心男公关的职务。

主要的工作就是做一些琐事、巡逻和为顾客带路等。

在收到通知的那一天，奶油啃着玉米宣布了这个消息。评论区的粉丝都为他高兴，认为是他人生转折的一天。

虽然离他想干一番大事业的理想还很遥远，这份工作的工资也不高，但贵在清闲又比较稳定。

刚来这里的时候，看得出奶油还是一个懵懂的小男生，每天拿着对讲机不停和同事们沟通。

但渐渐地他发现，自己在这里待久了，就会滋生出王家卫式的忧伤。

在他的文案中，曾这样写道：

我每天都能看见许多小鸟，它们不受世俗约，在只有足球场大的浴场自由奔跑。

慢慢的，他也从一个不懂世事的小男生，变成了浴场的老油条，还赚到了人生中的第一次消费。

那天，有个男顾客在泡完澡后让他帮忙搓背。

起初，奶油心里是拒绝的，但秉着顾客就是上帝的宗旨，还是帮了。

结果，随便糊弄了两下，就收到男顾客递过来的两张50元现金。

从此，让他走上了一条找快钱的路，开启了财富密码。

他加入了洗浴城里的搓背大军，还可以为顾客提供按摩服务。

只是后来才知道，他的故事从这一刻才真正开始。

02

从第一次拿到消费后，奶油就开始为顾客提供搓澡和按摩服务。

他还说，自己学了一项新技能，随便给顾客按一下捏一下，就是398元。

其中一半给洗浴中心，一半是自己的。一天下来随随便便都有几百元的收入，一个月月薪轻松上万。

当然，这也是有代价的，毕竟守规矩的顾客很少。

他曾在视频里吐槽说，有些老男人不仅抠门，还在按摩时对他动手动脚。让坚守职业操守的他，只能默默忍受，并觉得非常恶心。

但他还专门解释说，这不是自己的问题，也不是洗浴中心的问题，因为这里是正规场所，就是顾客自己的问题。

当时，就有不少粉丝劝他赶快换个工作，但奶油似乎很满意现在的收入，说“自己缺钱”拒绝了。

但依然会收到一些不怀好意粉丝的私信，内容不堪入目，他只好在视频中回应，自己是一个正直的人。

好在，奶油又遇到了张先生。

就是第一次让他帮忙搓澡，给他100元小费，让他人生走上高光时刻的那位客人。

张先生看他换了工种，就经常来照顾他生意。一来二往之间，两人也渐渐熟悉了起来。

张先生会在平时，经常送他一些东西，比如奶茶、夜宵，甚至还有几千元的手表。

更会在节假日，给他发红包。

在元旦那天，张先生还给他打了十多个电话让他出去，甚至想支付他旷工的工资。

完全就是他的金主。

这也让评论区的粉丝们，看出了一些端倪。

不仅暗示张先生不怀好意，还心痛他一路走来坎坷的经历，甚至怕他不懂社会的险恶被骗。

于是纷纷提醒他，要和张先生保持距离。

这也让奶油急了，发了一条澄清视频，说“绝不会出卖自己，不要对自己有非分之想”。

当时，不少粉丝还为他的人间清醒拍手叫好。

可只过了一天，奶油就发了一条懂的人都懂的视频。

眼尖的网友，还在床头发现了一些不堪入目的用品。

如此之快的打脸，确实让一直同情他的粉丝有点招架不住。

只好无奈地在评论里说，奶油终究还是“下海”了。

但同情无奈的意味，也更浓了：

一点点降低自己的底线，一个普通人挣扎的过程。

话里话外，都是对奶油的唏嘘之情。

可这件事在网上迅速引发热议后，也招来了不少人的质疑。

有人说，这是有剧本的，他就是在作秀。

但没过多久，奶油的账号就注销了，这更让同情他的人觉得，这并非剧本，而是他经历了这一切之后的绝望之举。

可就在两派人吵得不可开交时，广东省互联网举报中心的一则通报让真相大白了。

在通报里说，“奶油日记”号主杨某某为博眼球，吸引流量，在网上发布多条捏造虚假情节的视频，造成了不良社会影响。

杨某某已对编造不实信息的违法行为供认不讳，相关部门将进一步调查并依然追究法律责任。

而他拍摄虚假视频的最终目的，就是直播带货。

又真正应了那句很火的话：

互联网的尽头，是直播带货。

但某些不怀好意的人，在这个娱乐至死、流量至上的时代，为了走上这条赚钱的快车道，真是不择手段吃相一个比一个难看。

03

就在“奶油日记”被官微打脸后不久，另一个网红“小小如”也被翻车了。

事情的起因，是她近期在广州参加的一场活动时，头戴皇冠，身穿粉丝抹胸蓬蓬裙，打扮得像公主一样的她，刚一开口演讲，就被一个情绪激动的粉丝连仍了数枚鸡蛋。

有一枚还好巧不巧，正好砸在了她的胸口，蛋液顺着胸口滑到了粉色的礼服上。

但见惯了大世面的小小如没有生气，连表情都没有一点变化，只是换了一个位置，继续拿着话筒开始演讲。

可激动的观众并没有放过她。

一碰冷水从台下泼过来，不偏不倚全泼在了她的身上和脸上，就连头发都打湿了。

这还没完。

几个壮汉冲上来，推倒了小小如身后的广告牌。让一秒变落汤鸡又孤立无援的她，看起来好可怜。

终于，小小如绷不住了，掩面哭了起来。

可熟知她如何走红的网友，却一点都同情不起来，还有种再次被骗的感觉。

原来，小小如原名张曼如，今年24岁。

在她还是个素人的时候，她说自己出身贫寒，家里有7口人，自己只能早早辍学出去打工贴补家用。

后来终于在工厂找了一个兼职，因为长相甜美，在接触互联网后，就成了一名短视频博主。

前期她发的视频，主要是记录自己打工和兼职的经历，其中不乏一些苦情的片段。

最出名的一个，就是她穿着小熊玩偶的衣服在街上发传单，辛苦一天后累瘫在地上委屈痛哭的表情。

可在她一夜爆红后，她的视频内容就变了。

她摇身一变成了成功人士，说自己在广州全款买下了7套房，全网粉丝1000万，还对外宣称身价78亿，名下有法拉利、劳斯莱斯等豪车，和多家公司。

结果没过多久，就被人扒出，做这些不是为了带货，而是为了吸引一些宝妈和底层打工者，成为她的“网络代理”。

活脱脱一个民间版的“张庭”。

没想到，打脸也来得如此之快。

很快就有人发现她的豪车是租的，房子是首付买的，一些极端粉丝也开始倒戈，在她每次现身演讲的活动上，不停上演最开始那幕。

次数多了，小小如自然也麻木了。

但就在这次活动之后，不止一次见过她类似遭遇的网友也不相信了，直呼她连这个也是炒作，想用负面给自己提高知名度。

还有网友翻出之前她曾被人按在脸盆里的画面；

从豪车上下来被泼水的画面；

就连吃饭也被泼水的画面。

乍一看小小如的确很惨，但仔细一想，如果是真的，为什么旁边拍摄的人一动也不动，甚至身边的人都没一个上前想要阻止的。

真是“黑红也是一种红”。

走上这条路的人，他们视乎默认了一条规则：

宁可被讨厌，也不要被嫌弃。

因为讨厌也是一种情绪，有情绪就会带来流量，有了流量就会有资本青睐。

说不好听一点，等红了若干年后，谁还能记得你是怎么红的？

他们要不就是没有底线，要不就是一直把底线按在地上摩擦。

04

可无论是打造苦情人设的网红，还是走黑红路线的网红。

他们能成功的底层逻辑，都是因为我们正处在一个“娱乐至死”的时代。

早在尼尔·波兹曼写《娱乐至死》这本书中，就告诉我们了一个可能成为现实的赫胥黎预言：

毁掉我们的，不是我们憎恨的东西，恰恰是我们热爱的东西。

而这种东西是怎么毁掉我们的呢？

罗振宇曾做过一个形象的比喻。

他说，这世界上有两种算法，一种是“母爱算法”，一种是“父爱算法”。

母爱算法，就是你要什么，就给你什么；父爱算法，就是找专业和优秀的人，提供给你最好的东西。

比如，乔布斯多年引领行业的的商业逻辑，就是“父爱算法”：

消费者并不知道自己要什么，直到我们拿出产品，他们才发现，这是我要的东西。

换句话说，是他在告诉你，孩子把你手中的玩具丢了吧，爹告诉你这个更好玩。

但在互联网时代，大多还是“母爱算法”。

他们会用大数据分析用户的各种偏好、习惯，然后在推送给你，让你越陷越深，最后不可自拔。

你以为它们很懂你，其实背后就是资本控制你的工具而已。

就像《娱乐至死》这本书里，最著名的“奶头乐”理论一样。

这个理论认为，当任何商业的行为，以娱乐的方式出现，并成为了一种文化精神，人类就会无声无息的成为娱乐的附属品，毫无怨言，甚至心甘情愿，其结果就是我们成了娱乐至死的物种。

在赫胥黎的《美丽新世界 》中，就描述了这样一个世界：

人类看似过的很幸福，衣食无忧，人人安居乐业，不用为生计发愁，还有大把时间享乐。

但他们却被影子政府用科学方法严格控制，就连出生也是由试管培植而成。

从出生的那一刻起，他们就被打上了社会标签，被制定好了人生路线。

为了控制这些人不能有其他的情绪，政府会用欲望来刺激他们养成享乐的习惯。

所以，社会看上去是“共有、统一、安定”的，但背后却是空洞、冷漠、没有一丝人情味的。

所以，“娱乐至死”的可怕之处不在于娱乐本身，而在于人们日渐失去对各种事务的判断和专研能力。

被无厘头的综艺和毫无营养的电视剧和手游带偏时，久而久之，你就被培养成了一个既无知且无畏的理性文盲，还不自知。

就像《娱乐至死》中的一句话：

让人们感到痛苦的，不是他们用笑声代替了思考，而是他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笑，以及为什么不再思考。

与君共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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