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阅前提示

理解黛玉收宫花却耍小性子的真正原因是本节难点所在；本节应重点关注以下几点：①依周瑞家的送花路线，再次熟悉梨香院、三间小小抱厦厅、李纨房、凤姐院、贾母院等建筑物的具体位置；②周瑞家的按就近原则顺路送花却招致敏感多疑的黛玉耍小性子；③“贾琏戏熙凤”是《红楼梦》含蓄式性爱描写的典型代表；④以惜春的玩笑竟一语成谶为例，熟悉作者惯用的“草蛇灰线，伏延千里”的写法；⑤初识水月庵住持净虚。

【第7回】（B）

送宫花贾琏戏熙凤

宴宁府宝玉会秦钟

曹雪芹著程伟元高鹗整理

【本节阅读难度：A B CD】

原文＋注解＋分析

⑦一时间周瑞家的携花至王夫人正房后头【即“东廊三间小正房”的北面】来。原来近日贾母说孙女儿们太多了，一处挤着倒不方便，只留宝玉黛玉二人这边解闷，却将迎、探、惜三人移到王夫人这边房后三间小抱厦内居住，令李纨陪伴照管。如今周瑞家的故顺路先往这里来，只见几个小丫头子都在抱厦内听呼唤呢。迎春的丫鬟司棋与探春的丫鬟待书二人正掀帘子出来，手里都捧着茶钟【同“盅”】，周瑞家的便知他们姊妹【迎春与探春】在一处坐着呢，遂进入内房，只见迎春探春二人正在窗下围棋。周瑞家的将花送上，说明缘故。二人忙住了棋，都欠身【身体的全部或上部向前微倾，以表达敬意】道谢，命丫鬟们收了。

【梦痴解梦】1.前文说到周瑞家的去梨香院向王夫人汇报如何打发刘姥姥的事，听宝钗说了吃“冷香丸”的事，见到了薛蟠买回来的被拐女香菱。正欲离开梨香院之时，薛姨妈麻烦她顺带将十二枝宫花分送三春、黛玉与凤姐。

2.此处暗写了贾母曾经的一个决定：在林黛玉来贾府之前，迎、探、惜三姐妹原本一直是住在贾母院的；黛玉来了之后，贾母就只留宝玉与黛玉在身边，而将迎、探、惜三位小姐安排住在王夫人院后的“三间小抱厦”内，由寡嫂李纨负责陪伴照管。

3.迎、探、惜三位小姐所住的“三间小抱厦”相对最近，周瑞家的于是准备就近先将宫花送给这三位小姐。最先收到宫花的是正在屋里下棋的迎春和探春，她俩接花时彬彬有礼，与后文黛玉接花时的态度对比鲜明。

4.记住迎春与探春的贴身丫鬟分别是司棋与待书。

⑧周瑞家的答应了，因说：“四姑娘【惜春】不在房里，只怕在老太太那边呢。”丫鬟们道：“那屋里不是四姑娘？”周瑞家的听了，便往这边屋里来。只见惜春正同水月庵【贾府家庙，在府外】的小姑子【小尼姑】智能儿一处顽耍呢，见周瑞家的进来，惜春便问他何事。周瑞家的便将花匣打开，说明原故。惜春笑道：“我这里正和智能儿说，我明儿也剃了头同他作姑子去呢，可巧又送了花儿来，若剃了头，可把这花儿戴在那里呢？”说着，大家取笑一回，惜春命丫鬟入画来收了。

【梦痴解梦】1.此时惜春与小尼姑智能儿在另一间屋里玩耍着，很是投缘。见到周瑞家的送来的宫花，惜春玩笑道：“我这里正和智能儿说，我明儿也剃了头同他作姑子去呢，可巧又送了花儿来，若剃了头，可把这花儿戴在那里呢？”

2.惜春在第3回第7段与第21段露过两次脸——仅是亮个相而已，可以说此处才是惜春的正式出场。可她这次出场说的“我明儿也剃了头同他作姑子去呢”竟一语成谶，其结局确是看破红尘，出家当了尼姑（惜春判词中有“独卧青灯古佛旁”之句）。惜春这一出场的玩话竟为其凄凉结局作了伏笔，这就是《红楼梦》作者惯用的“草蛇灰线，伏延千里”的写法。

3.迎春、探春与惜春的贴身丫鬟分别是司棋、待书与入画，后文提到元春带到皇宫里去的丫鬟名叫抱琴。这四个丫鬟恰好是“琴棋书画”的组合，她们的名字分别与元春爱好琴艺、迎春爱好围棋、探春爱好书法、惜春爱好绘画的个性特点相吻合，彰显了贾府四大小姐高雅的文艺修养。

⑨周瑞家的因问智能儿：“你是什么时候来的？你师父那秃歪剌【尼姑是光头，故说“秃”。歪剌（là），亦作“歪辣”，指卑劣下贱的人】往那里去了？”智能儿道：“我们一早就来了。我师父见了太太【王夫人】，就往于老爷府内去了【去他处游说化斋去了】，叫我在这里等他呢。”周瑞家的又道：“十五的月例香供银子【贾府每月十五日付银子给水月庵作开支】可曾得了没有？”智能儿摇头儿说：“我不知道。”惜春听了，便问周瑞家的：“如今各庙【贾府供银的庙宇有铁槛寺、水月庵、栊翠庵、清虚观等】月例银子是谁管着？”周瑞家的道：“是余信管着。”惜春听了笑道：“这就是了。他师父一来，余信家的【余信老婆】就赶上来，和他师父【净虚】咕唧了半日，想是就为这事了。”

【梦痴解梦】1.净虚是贾府家庙——水月庵的住持，是智能儿的师傅。她此次是为讨要水月庵的“月例香供银子”而来贾府的。但此时她因与余信的老婆商量好了有关“月例银子”的事后已离开了贾府，早已到其他施主家游说化斋去了。

2.周瑞家的称净虚为“秃歪剌”，一方面体现了她作为贾府高级仆人高高在上的心理，另一方面也反映了净虚名声不好、不太受人尊敬的特点。后文显示，净虚是一个贪得无厌、趋炎附势的人，她某些所作所为与佛教人士的身份严重相悖。

⑩那周瑞家的又和智能儿劳叨【唠叨】了一会，便往凤姐儿处来。穿夹道从李纨后窗下过，隔着玻璃窗户，见李纨在炕上歪着睡觉呢，遂越过西花墙，出西角门进入凤姐院中。走至堂屋，只见小丫头丰儿坐在凤姐房中门槛上【监视室外，防他人进入。槛，kǎn】，见周瑞家的来了，连忙摆手儿叫他往东屋【巧姐卧室】里去。周瑞家的会意，忙蹑手蹑足往东边房里来，只见奶子【奶妈】正拍着大姐儿【巧姐】睡觉呢。周瑞家的悄问奶子道：“姐儿【巧姐】睡中觉呢？也该请醒了。”奶子摇头儿。正说着，只听那边一阵笑声，却有贾琏的声音。接着房门响处，平儿拿着大铜盆出来，叫丰儿舀【yǎo】水进去。平儿便到这边来，一见了周瑞家的便问：“你老人家又跑了来作什么？”周瑞家的忙起身，拿匣子与他，说送花儿一事。平儿听了，便打开匣子，拿了四枝，转身去了。半刻工夫，手里拿出两枝来，先叫彩明【王熙凤的书僮】吩咐道：“送到那边府里【宁国府】给小蓉大奶奶【秦可卿】戴去。”次后方命周瑞家的回去道谢。

【梦痴解梦】1.此段点了回目“送宫花贾琏戏熙凤”。“贾琏戏熙凤”的情节简短而含蓄，以致于好些初读者一扫而过，没有读懂。从“坐在凤姐房中门槛上”的丰儿监视外人进入，到丰儿“摆手儿”示意，到“周瑞家的会意”，到凤姐房间里传出贾琏那“一阵笑声”，到“门响”后“平儿拿着大铜盆出来，叫丰儿舀水进去”等动作来看，作者分明是在叙述贾琏毫不避讳地在大白天与凤姐做爱之事（这也为后文贾琏好偷腥且多次背着凤姐偷腥伏笔）。更妙的是，作者有意将凤姐夫妻之间大白天行房与寡妇李纨独睡放在一起写，形成鲜明的对比。

2.“平儿拿着大铜盆出来……”——这正是通房大丫头应做的工作。旧时的通房丫头除了可以贴身伺候主子夫妇行房之事外，有时还会在主子的授意下一起行房。

3.平儿从匣子里拿了四枝宫花进屋交给了凤姐，出来时，手里还拿了两枝，那是凤姐要她安排人送给超级闺蜜——宁国府秦可卿的。

4.去宁国府送花的是彩明。后文显示，彩明是王熙凤的书僮。凤姐没读多少书，只要遇到登帐、点名、查书等事，凤姐都得依赖彩明。

5.之前薛姨妈交代周瑞家的，送花顺序是先三春，再黛玉，最后才是凤姐。可周瑞家的没有多想，只考虑了就近、顺路的因素，导致黛玉成了最后的收花人。

⑪周瑞家的这才往贾母这边来。穿过了穿堂，抬头忽见他女儿【自己的女儿】打扮着才从他婆家来。周瑞家的忙问：“你这会跑来作什么？”他女儿笑道：“妈一向身上好？我在家里等了这半日，妈竟不出去，什么事情这样忙的不回家？我等烦了，自己先到了老太太【贾母】跟前请了安了，这会子请太太【王夫人】的安去。妈还有什么不了【未结束】的差事，手里是什么东西？”周瑞家的笑道：“嗳！今儿偏偏的来了个刘姥姥，我自己多事，为他跑了半日，这会子又被姨太太【薛姨妈】看见了，送这几枝花儿与姑娘奶奶们。这会子还没送清楚呢。你这会子跑了来，一定有什么事。”他女儿笑道：“你老人家倒会猜。实对你老人家说，你女婿【古董商冷子兴】前儿因多吃了两杯酒，和人分争，不知怎的被人放了一把邪火【比喻造谣中伤】，说他来历不明，告到衙门里，要递解【旧时将犯人押往远地时，由沿途官府派人递相押送。解，jiè，押送】还乡【回原籍】。所以我来和你老人家商议商议，这个情分，求那一个可了事呢？”周瑞家的听了道：“我就知道呢。这有什么大不了的事！你且家去等我，我给林姑娘送了花儿去就回家去。此时太太二奶奶【王夫人与凤姐】都不得闲儿，你回去等我。这有什么，忙的如此。”女儿听说，便回去了，又说：“妈，好歹快来。”周瑞家的道：“是了。小人儿家没经过什么事，就急得你这样了。”说着，便到黛玉房中去了。

【梦痴解梦】1.周瑞家的去给黛玉送花的途中，插叙了其女儿向她焦急求助的情节。女儿在家等了她半日之后，又在荣国府找了她一大圈了。

2.刘姥姥能进荣国府之门多亏三位贵人相助，而这个仆人的出嫁女却可随时进出贾家，且可前往拜见贾母与王夫人，可见周家在贾府地位之高。

3.女婿冷子兴因纠纷已被衙门断为“递解还乡”，急坏了女儿，但在周瑞家的看来，“这有什么大不了的事”，求求“太太二奶奶”就可以解决，全不把衙门的司法判决放在眼里，还鄙视女孩儿说：“小人儿家没经过什么事，就急得你这样了。”——一个陪房而已，但因傍了一棵大树，就可以如此藐视司法判断！这也为后文凤姐多次干预司法伏笔。

⑫谁知此时黛玉不在自己房中，却在宝玉房中大家解九连环【一种游戏】顽呢。周瑞家的进来笑道：“林姑娘，姨太太【薛姨妈】着我送花儿与姑娘带来了。”宝玉听说，便先问：“什么花儿？拿来给我。”一面早伸手接过来了。开匣看时，原来是宫制堆纱新巧的假花儿。黛玉只就宝玉手中看了一看，便问道：“还是单送我一人的，还是别的姑娘们都有呢？”【黛玉对待花的态度明显区别于宝玉：只看不接，还纠结地问】周瑞家的道：“各位都有了，这两枝是姑娘的了。”黛玉冷笑道：“我就知道，别人不挑剩下的也不给我。”周瑞家的听了，一声儿不言语。宝玉便问道：“周姐姐，你作什么到那边去了【宝玉岔开话题】。”周瑞家的因说：“太太在那里，因回话去了，姨太太就顺便叫我带来了。”宝玉道：“宝姐姐在家作什么呢？怎么这几日也不过这边来【照应“选秀”之事】？”周瑞家的道：“身上不大好呢。”宝玉听了，便和丫头说：“谁去瞧瞧？只说我与林姑娘打发了来请姨太太姐姐安，问姐姐是什么病，现吃什么药。论理我该亲自来的，就说才从学里来，也着了些凉，异日再亲自来看罢。”说着，茜雪【宝玉丫鬟。茜，qiàn】便答应去了。周瑞家的自去，无话。

【梦痴解梦】1.这一段详细记叙了黛玉第一次耍小性子的全过程。黛玉见宝玉那般猴急地接过了来自薛宝钗家的宫花，心里就已经吃醋了，现又得知这是他人挑剩的宫花，就任性地对周瑞家的“冷笑”道：“我就知道，别人不挑剩下的也不给我。”弄得周瑞家的“一声儿不言语”。（黛玉此次耍小性子的深层原因详见“拓展延伸”。）

2.好在宝玉一再岔开话题，尽力化解尴尬。宝玉将话题转移到看望有病的宝钗身上，要丫鬟转告宝钗，说她是宝玉与黛玉一起打发来问候的。宝玉还特别提醒丫鬟：“论理我该亲自来的，就说才从学里来，也着了些凉，异日再亲自来看罢。”这句话其实是说给黛玉听的：我更重视与你的友情，我感情的天平是倾向你的，你看宝钗有病我都只是敷衍一下而已，希望你不要再生气了。

3.这次，黛玉生这么大的气，在别人看来是针对周瑞家的，其实其内心却是针对宝钗与宝玉的（详见“拓展延伸”）。

拓展延伸

一、面对送来的宫花，林黛玉为什么会这么大的生气呢？

1.先回看第5回第2段的内容：宝钗没有来贾府之前，“便是宝玉和黛玉二人之亲密友爱处，亦自较别个不同，日则同行同坐，夜则同息同止，真是言和意顺，略无参商。”宝钗来了之后，因其“品格端方，容貌丰美，人多谓黛玉所不及。而且宝钗行为豁达，随分从时，不比黛玉孤高自许，目无下尘，故比黛玉大得下人之心。便是那些小丫头子们，亦多喜与宝钗去顽。因此黛玉心中便有些悒郁不忿之意，宝钗却浑然不觉。”——很明显，宝钗来到贾府后，因其“行为豁达，随分从时”完胜了黛玉的“孤高自许，目无下尘”，从而收获了很多“下人之心”，导致“黛玉心中便有些悒郁不忿之意”，即在黛玉的心里已经与宝钗结下了梁子。

2.周瑞家的明确说花是姨太太送来的，敏感的黛玉当然知道姨太太那么大年纪了，又是个寡妇，自然对花是不感兴趣的，故她心里推定肯定是薛宝钗又通过小恩小惠来笼络众姐妹、收买人心来了，她这不是又想再一次将我比下去吗？——这个梁子可是越结越大了。

3.黛玉最气的应该是宝玉对宫花的态度：明智是薛家送来的花，你却那般猴急地“一面早伸手接过来了”。你平时口口声声总是说与我最亲密，可偏偏见到薛家送来笼络众人的宫花就这副德性，你哪里把我放在眼里了？——黛玉怎么能不吃这醋呢？

4.所以，黛玉使小性子，其实与周瑞家的关系并不大，主要针对的是宝钗与宝玉两人。可宝钗不在场，宝玉哪里会想到黛玉会想这么多呢？他不过是图个新鲜、好奇而已，就接过了花。无法自控的黛玉就只好拿周瑞家的当出气筒了。

5.黛玉这次使小性子，其实就是她与宝钗、宝玉三人之间的情感纠葛的第一次爆发。这种敏感多疑发脾气，行事冲动不计较后果，语言尖酸不怕伤人的表现，正是处于寄人篱下的黛玉进入恋爱期的特有表现。

二、林黛玉爱使小性子的名声就是这样传播开来的

试比较众姐妹对周瑞家的的态度：

①原文：见他（指周瑞家的）进来，宝钗才放下笔，转过身来，满面堆笑让：“周姐姐坐。”——本回第2段。

宝钗虽因参加“选秀”落选，内心伤悲，但还是“满面堆笑”对待周瑞家的。

②原文：二人（指迎春与探春）忙住了棋，都欠身道谢，命丫鬟们收了。——本回第7段。

尽管面对的是下人，但迎春与探春还是体现了大家闺秀应有的彬彬有礼。

③原文：说着，大家取笑一回，惜春命丫鬟入画来收了。——本回第8段。

惜春面对周瑞家的亦是笑容可掬。

④原文：次后方命周瑞家的回去道谢。——本回第10段。

平儿代替凤姐收了宫花后，也不忘说“回去道谢”。

⑤原文：黛玉只就宝玉手中看了一看，便问道：“还是单送我一人的，还是别的姑娘们都有呢？”然后“冷笑道：‘我就知道，别人不挑剩下的也不给我。’”——本回第12段。

黛玉不但没有热情接收宫花，还臆揣这花是别人挑剩下的而使性子说伤人的话。

众人，包括下人，特别是周瑞家的，她们并不知道黛玉此时生气的真实原因，更不知道黛玉此时主要是生宝钗与宝玉的气。众人只知道依据黛玉“冷笑”的表情及她说的伤人的话来判断，从而更加确信，这个林小姐是真正的“孤高自许，目无下尘”之人。从此，林黛玉爱使小性子的名声就众人皆知了。

三、草蛇灰线，伏脉千里——《红楼梦》的惯常写法

1.原文：惜春笑道：“我这里正和智能儿说，我明儿也剃了头同他作姑子去呢，可巧又送了花儿来，若剃了头，可把这花儿戴在那里呢？”

2.含义：“草蛇灰线"比喻事物留下隐约可寻的线索和迹象。草蛇：蛇从草丛穿过会留下一些痕迹。灰线：物件拖过灰地，即使很轻，也会留下痕迹的。“伏脉千里”指写作时作者有意在前文简单作一些提示，然后在后文（可能还在比较远的后文）照应前面的伏笔进行合乎情理的创作，这样，使读者对后面的情节没有突兀感。

“草蛇灰线，伏脉千里”属于埋伏笔的写法，埋伏笔使小说环环相扣，前后呼应。

3.这里，惜春说的“我明儿也剃了头同他作姑子去呢”，正好与惜春判词中的“独卧青灯古佛旁”相吻合，八十回后一定有惜春看破红尘出家当尼姑的情节。这就是典型的“草蛇灰线，伏脉千里”的写法。

4.《红楼梦》全书中大量地使用了这种手法。红学爱好者足以根据曹雪芹在前八十回留下的大量“草蛇灰线”来揣测原著的结局，并能有根有据地批评高鹗所续的《红楼梦》后四十回中有多处属于狗尾续貂之举。

四、《红楼梦》中的性描写

1.原文：正说着，只听那边一阵笑声，却有贾琏的声音。接着房门响处，平儿拿着大铜盆出来，叫丰儿舀水进去。

2.这一段写得十分含蓄而简短，却成为第7回回目——“送宫花贾链戏熙凤”的主要内容。《红楼梦》中其实有多处描写性爱的文字，它们大多都是采用这种比较含蓄的写法。

3.《红楼梦》的创作时间比《金瓶梅》稍晚，但对性爱的叙述描写却与《金瓶梅》完成不同：《金瓶梅》中的性爱以露骨的描写取胜，而《红楼梦》中的性爱大多是含蓄的，是点到为止的。

4.到第7回为止，本书已有三处有关性爱的叙述，无一例外都符合含蓄的特点：①宝玉与警幻仙姑妹妹的梦中云雨；②宝玉与袭人的初试云雨；③这一回，大白天”贾琏戏熙凤“。

借图解梦

图1 抱厦

抱厦为一种建筑模式，清朝以前叫“龟头屋”，它往往是在主建筑之后突出来的1间或3间小房子。

原文：由后廊往西，出了角门，是一条南北甬路，南边是倒座三间小小抱厦厅，北边立着一个粉油大影壁。——第3回第20段。因抱厦的朝向与正屋相反，故这里又称之为“倒座三间小小抱厦厅”。

原文：却将迎春 、探春、惜春三人移到王夫人这边房后三间抱厦内居住。——第7回第7段

这两段文字里说的“抱厦”指的是同一“抱厦”。

图2薛姨妈送宫花送给黛玉 剧照

原文：宝玉听说，便先问：“什么花儿？拿来给我。”一面早伸手接过来了。开匣看时，原来是宫制堆纱新巧的假花儿。黛玉只就宝玉手中看了一看，便问道：“还是单送我一人的，还是别的姑娘们都有呢？”……

图3 净虚 剧照

净虚是贾府家庙水月庵的住持，智能儿的师傅，后文王熙凤受贿案的中间人。

在全书中，净虚是一个不很受人尊敬的佛教界人士，以致于周瑞家的都用侮辱不恭之词“秃歪剌”来称呼她。这与她爱参与世俗事务有关：如第15回就写了她积极当中间人，怂恿凤姐向高官说情来棒打鸳鸯，使凤姐独吞张大财主三千两银子的贿赂……结果却害死了一对有情人。

图4 周瑞家的送宫花路线图

（点击放大效果更佳）

①周瑞家的从薛姨妈家拿着宫花出发→→②来到王夫人院后“三间小抱厦”内，将宫花送给三春→→③穿夹道从李纨后窗经过，见李纨在睡觉→→④越过西花墙，出西角门→→⑤进入凤姐院中，走至堂屋，再到巧姐卧室，将宫花送给平儿→→⑥往贾母院来，穿过穿堂时碰到了自己的女儿→→⑦便到黛玉房中，将宫花送给黛玉。

周瑞家的是按照就近、顺路的原则来送的花的，与薛姨妈说的顺序有所不同。因黛玉所住的贾母院最远，因而，黛玉是收到宫花的最后一人。

图4宝黛解九连环剧照

薛姨妈来贾母院送宫花时，宝黛正在玩九连环游戏。九连环是中国传统民间智力玩具，以金属丝制成9个圆环，将圆环套装在横板或各式框架上，并贯以环柄。把玩时，按照一定的程序反复操作，可使9个圆环分别解开，或合二为一。

视频解梦

注意：影视作品不一定完全忠于原著，改编经典是一次再创作。